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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圈村的光线图
被山捧着的村庄
随着S型山路的陪伴,由举着疏朗冬意的山林引导着,我们来到了杨家圈村。这个名叫杨家圈的村子,边与我们热情寒暄,边自我介绍道:“我们这个村,后面有山,村前有河,风光秀美,人杰地灵,钟灵毓秀。我们大王庄镇杨家圈村,地处香山西邻,隶属莱芜区大王庄镇,位于莱芜区西北50公里、镇政府驻地西北约12公里处。北邻独路村、西邻安子村、东邻朱家峪村、南邻宅科村全村共计155户,417口人,村庄占地300亩,耕地面积158亩,山场面积9000亩。”
村子的北面,有连绵起伏的山势,形成了一道安居的屏障,东边的山高一些,西面的山低一些,村子似被三面山捧在手心里,保护着呵护着。由南向北的蜿蜒公路,从村东穿过,这是小山村去看外面世界的出口,更是小山村寻梦想觅理想的出路。被引领着的我们,边向村子里面走,边听:“我们村分杨家圈和草沟两个自然村,全村计7姓。我们之所以叫杨家圈,是因四周有河围绕,山势似圈,以姓及山相名村,故起名叫杨家圈。”这村名与所处地形,倒是贴切形象,二者相得益彰,珠联璧合了。
被硬化的村路,让整个村子看上去,整洁养眼,有颜有值。大路如树的主杆,几处摆放有序的垃圾箱,如枝桠间的鸟巢,时不时提醒村民们“垃圾要分类哟”;伸向各家各户的小路,如叶如果,扩散开村貌。依山次第而建的院落,各有自己的房屋户型,各有自家的院落小景,与房前屋后的树木相互依傍相互依赖。路是情感溪流,连通着每家每户热气腾腾的生活;路是情感的联络渠道,左邻右舍的帮扶和支撑,是山村独有的烟火日子。
阳光缓缓地落下来,为山村添加了暖意,添加了人间的光晕。我先坐在一棵核桃树的树桠上,看看风景,听听水声,赏赏山林。这里的静谧与安宁,与村与山与河与大地,有种天然的默契,在这种默契中,人的灵魂是裸露的,是婴孩的,是纯真的,也是露天的。一只雀鸟忽地飞了起来,我和喜悦一直看着它,站到了远处的高树上,山成了雀鸟欢歌的背景图,树和雀鸟为山添了幅有趣的动态图。
阳光是棉花般的暖,光线携着绕指般的柔,被山捧着的杨家圈村,惬意地听山的呓语、听林的呢喃及河的潺潺,人心里的光线,越抽越长越抽越密……
热情的向导柿子树
我们在村子里边走边感叹,路的洁净和村的安谧时,一向热心的柿子树,腕上戴着一枚柿子的手镯,和我们说:“我们不等不靠,在以前的工作基础上,2020年召开村民代表会,从草沟口到软枣沟子,动用挖掘机用了15天时间修了3000米的生产路。2020年为草沟自然村修建了300平米的健身广场,户户通和草沟进村路整平路面20000平米,硬化户户通23000多平米,村庄面貌焕然一新。结合户户通工程,草沟广场在原来的基础上加长加厚,扩建700多平米,2021年新修宅科家北漫水桥一处,投资2万元为2个自然村安装70盏路灯,2022年8月份,又安装了6米高质量的太阳能路灯50盏。”
路过一处垃圾箱时,柿子树对我们说:“2015年,在村党支部书记、主任苏灿银的带领下,开始环境综合整治。一开始村民不认可认为住在山里,不必要整治,但是村民家门外四大堆到处都是,村两委决定清除4大堆和垃圾,动用机械和人工清理2000多立方,经过这几年的整治和户户通硬化,村民素质提高了,现在没有一家乱堆乱放,大街小巷干干净净,村庄美丽整洁。”
我们边逛边聊时,柿子树指着东面的山说:“这就是马蹄崖,在村东约100米处,山高700多米。为什么叫这个名呢?相传,有几位朝廷官员出巡,当马走到山跟前时,其中有一匹马嘶叫一声顺着山沟跑去,后来又跑到山顶上嘶叫着,朝廷官员后来经过风水先生的指点,说是此地绝对是练兵驯马的好地方。经过几番商讨,最后决定在此地建一处驯马场。此山上的草,比别的地方的草长得嫩,马吃起来格外来劲,饮马的水是山泉水,格外香甜,由此才把此山命名为马蹄崖。”
我们把此山细细打量了一番,柿子树又补充说:“此山还有一种神话传说,因此山与香山一脉,香山圣母的保佑,此山还为老百姓造福。说是马蹄崖顶上雾带帽,老百姓就睡觉,雾扎腰,老百姓心绞,原来是雾带帽是要下雨,雾扎腰是无雨,能体现此地独特的气候环境啊。”
有热情健谈的柿子树,陪着聊着说着笑着,就是一份有温度有质感的“民生答卷”啊,我们对这个村子的认识渐渐清晰起来,我们看到了一群为村民办实事的村干部,看见了一条同频共振共谋发展的乡村路。这是信仰,是力量,是担当,这更是责任光线的蔓延,是精神光芒的拓展,更是村民共拧紧的一条心的光线。
村里的特色农产品
一壶酽茶,斟满了农事的信息,斟出了田园的馨香,也斟出了特色农产品的相关话题。
第一杯茶香说:“我们主导产业以林果业为主,种植板栗、核桃、生姜、辣椒、萝卜、苹果等农产品。我们共有3000余亩林果,板栗和核桃也是村民最主要的经济来源。村里有千年板栗树200棵,500年以上的板栗树800棵,100年以上的1000棵,这种板栗脆甜可口,已注册了无公害板栗合作社,远销到全国各地。”
第二杯茶香接着说:“因地处深山,这里的核桃和板栗生长过程中,汲取了最纯净天然的养分。每年一到收获季节,就会有很多林果商贩慕名上门收购。刚成熟的核桃用机器去除青皮,核桃皮薄肉厚,白色的果肉清脆可口,甜中带有一丝苦涩,入口味道层次丰富。板栗从树上摘下,随手用石头敲开毛刺的外壳,黄嫩的果实生吃口感甜而脆。”
第三杯茶香补充说:“我们这里还有野韭菜和天花菌,森林里野韭菜花漫山遍野,立秋后,雪白的白韭菜花盛开,人们争相提篮采摘,洗净晾干,加上辣椒,碾压成酱放入食盐,装坛密封,随食随取,刚出锅的热豆腐一蘸,香味四溢,美食一绝;天花菌是杨家圈人钟爱的一种美味,树下的天花形似牡丹,是上好的山珍食材,村民常用它炖鸡汤,鸡汤的浓郁与野山菌的鲜甜互相渗透,香味四溢。”
冬季里的板栗树和核桃树,喜欢在缄默中修行,在静默中蛰伏,叽叽喳喳的雀鸟们,或聚在板栗树上开讨论会,或挤在核桃树上说山野趣事,聊渐远的农事。板栗树和核桃树极少参言,任由它们喧闹,时日倒是多了有趣。
这个以板栗树和核桃为主要经济收入的村里人,并不是一味固守家园者,他们思想活泛,思维紧跟时代,村中的年轻人大多数出去打工,或是闯荡世界去了,去看看外面的精彩,去经历经历外面的无奈,都是人生的储蓄生命的养分啊,回来才有更好的头脑和想法,谋乡村的发展。村东的路,年年月月地送他们远行,村里的特色农产品,月月年年地用花叶和果实,等着他们的归来。这是向往的光线,是追梦的光线,是亲情的光线,更是土地牵挂的心线啊。
中午十点三十分的光线
河面上结了薄薄的冰,水从冰的缝隙里流淌出来。这种冰与水相和的美,是我所喜欢的,就用手机录制了好几个片段。我们一行三人,特意坐在石块上,以冰面为近景,以山体为远景,开心地与杨家圈村合个影。
漫水桥下的水深处,有小鱼儿在游动,这鱼儿的游动与唼喋,是陪伴在屋前晒太阳的留守老人吧。小河的水,从东北方向缓慢地向西北方向流淌,带着马蹄崖的生态美,带着山村的人文美,带着土地的风景美,以一条优美的弧线奔赴远方。被山捧着,被水护着的杨家圈村,在中午十点三十分的太阳光线里,铺成了一幅美妙的扇形图。
同时,我看见一束光线,从东山山顶垂直照下来,照得河滩可爱灵动,照得冰面流光溢彩,我又欢喜地拍下了这一情景,几句小诗,从心底跑过来当作旁白:“冬天十点三十分的光线/来到这片河滩及枯草丛/河滩用薄薄的冰层/羞赧地向光线招招手/枯草丛用星点的绿意/向光线打着招呼/冬的光线深深点点头/在万物的考勤表上/打下了两个对号/便向山坳南侧挪去/恰好路过的我/看见了这一幕/考完勤的枯草丛和河滩/低头静心忙手底的事情”。
民风淳朴的杨家圈村,有山峰的眷顾,有河流的疼惜,有果树的帮衬,有土地的滋养,更有自己的和谐暖融和岁月的守望,有经营生活的小小密码,有独属于自己的发展光线图……
读木心的《夏明珠》(外三首)
她在受宠的首饰盒子里时
是漂亮的,是光鲜的
是疼爱木心姐弟俩的
是懂木心的母亲女性心思的
变故,无情地敲碎了她
她带着小女回到了古镇
纵然再也亮不起来了
还被她的三兄弟想利用一把
枪声炮声不断的某一天
她抱着气节把自己彻底粉碎
木心的母亲想寻回她的小女
得知“已被卖掉,下落不明。”
小山雀
这只小山雀
听见我们说话了
忽地飞起来,喳喳喳地叫着
飞了几圈后,落到树的高处
我听出了小山雀的惊喜
静寂的涟漪被我们荡出来了
几分钟的时间
我写好了一首短诗
左看也满意,右看也满意
心又被垫高了半寸的我
欢喜成了一只小山雀
落寞的我,落魄的我
用心孵化出一声声雀鸣
来宽慰自己,拯救自己
世界纷纭的路我走不出景色
能走的,有且只有这条心路
金玉良言
你的金玉良言
糖块一样时不时塞我几块
我吮吸着甜意,兀自乐
然后,再继续前行
你的金玉良言,
三餐一般打发着我的时日
我的踽踽独行不那么苦了
我对你说了好多次谢谢
你说:“你不要谢我,
是你的作品好,真要谢,
就谢谢你和你的努力。
我的金玉良言,
只配发给奋力活着的人。”
风没有停
风没有停,枯草们被风拧着头吹
一位穿旧迷彩服的民工
在墙跟下蹲着啃干粮
膝上放一个人造革的黑包
我看看他,没有俯视也没有平视
转身,眼里含泪——
我用人造革的包装了一大摞文稿
上门求教,想得一点写作指导
那么多油光满面的客气话
并没有看包里的文稿
不得罪地热情地把我送出了门
我几十年的呕心沥血
换不来一张饼子
我几十年的谦卑敬畏
得不到半张一次性的认证卡
包里的文稿被我封存了起来
我不想变成一个伸手向人讨债的鬼
曾有几位年龄相仿的女性
想让我写写她们的坎坷经历
我讪讪地笑笑,没有接话茬
我自己还在污水沟里
我用什么对她们施以援手?
我拿什么去拯救她们的心灵?
风没有停,民工该啃完干粮了
我用两手抹抹泪,搓了几下脸
然后平静平和地汇入人海中
我现在连愤怒悲哀和耻辱都没有了
等用干了用完了用尽了,才知道
那都是没有用的,都是没有用的
风没有停,我走在有风的人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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