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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猾的老人
文/一刀(广西)
老人八十岁了
一向身体不太好
席卷南方的寒潮来了
天寒地冻北风呼啸
急剧下降的低温天气
让早就有脑梗塞和高血压的老人
一下子病倒了
卧床不起整天昏睡奄奄一息
他儿子打电话给我
我说病情那么严重了
估计已积重难返病入膏肓时日无多了
看天命尽人事尽孝心就行了
送大医院吧
或许还有希望的
他儿子无奈地说:
劝不动他起床
更不想去大医院
老人说:去医院会死的更快一些
后来终于把老人拉来了我处
老人说唯一信得过的医生
也只有我了
我推不得只好尽力救治了
经过几天精心的治疗
老人迅速地好转了
终于可以坐起来了
不久就站了起来
用手扶着牵着
慢慢的终于可以行走了
走出我诊所的大门外
又看见了久违的暖融融的冬阳了
老人心情很好
舒服地说:这冬阳真好
饮食上也大有进步了
百倍的信心
这病一定会好的
老人是早上我开车去接来
吊完了针我再开车送回去的
但昨天吊完了针时
我刚好出去饮喜酒应酬了
归来时老人的儿子开车来了
但老人却不肯回去了
说这就是他的家了
还要去哪呢
我一下子呆了-------
这老人不会一下子老人痴呆了吧
无论怎么劝怎么说
老人坚决地不肯起床不肯回家了
说这温暖的窝啊
就是他的家
拿饭喂他照样的吃
好吃好睡的安然自在
仿佛这里本来就一直是他的家似的
今天早上拿粥去喂老人
老人却拒绝不吃了
也不肯配合吊针吃药治疗了
总是卷缩在温暖的被窝里
说不要吵他
午饭也拒绝不吃了
终于晚饭时
我拿了饭菜亲自的去喂他
老人也坚决地不吃了
一屋子人终于束手无策了
叫平时给老人送饭的舅母来劝说
也已经无济于事了
儿媳妇眼红红的哭着和他说了很久很多
他也缩在被子里一声不说
到最后都无计可施了
华灯初上了
寒潮似乎已经过去了
气温上升已经不那么冷了
老人的大女儿大儿子也来了
问我怎么办
我说:我的药只可以医病
但老人的病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
如果不是今天拒绝治疗
估计再多三两天的
这病就会全好了
行得走得吃得
生活基本可以自理了
但老人拒绝治疗了
这病就无法估量和预期了
反复甚至加重
也都是在所难免的
且到此时已经绝食超过24小时了
大病初愈的身体
基础血压超过200mmhg柱
且本身早就有脑梗病史
不断排尿等造成水份的流失
体内已经缺水甚至脱水了
脱水后的血液更是越来越粘稠缓慢了
分分钟的可以引发心脑血管意外
甚至可以突然的来不及叫一声
手脚就那么的抖几下
这人就一下子没有了
即使上帝保佑不会这样发生意外
但老人刚刚大病初好
气血都已严重的虚亏一空了
在如此滴水不进的绝食绝饮下
已经苦熬了第一个24小时了
估计已经熬不了第二个24小时了
很大的可能是-----
明晚或者最迟到后天早上
老人就会油尽灯枯最终枯竭而死了
老人在我这里过世也可以的
这是我的房子我可以作主
就我和他深厚的情义
把这当家也是可以的
但等到人差不多了
快快的抱上车拉回去
赶的及的话
还可以剩下一口气回到香火厅
赶不及就没办法了
只好在半路做孤魂野鬼了
这条路是老人自己选的
任谁劝说都坚决地不改变了
也就是说你们将会失去了你们的爸爸了
既然是不可改变了
那么从现在开始打电话
叫所有的兄弟姐妹即刻动身坐车回来
或许在明晚之前
还可以见上老人最后一面
即刻开始封500元一个的大红包
去请母舅家的人和亚姑八婶家人族中人村中人邻居等等
一一地来和老人告个别
告诉大家不是儿女不孝不肯医治他
而是老人自己选择了绝食和不肯医治了
是不想活了想就此走上绝路了
让所有的人都原谅你们而不至于讲闲话
也让你们儿孙后辈日子好过一些
就此行动吧
开始打电话
老人在隔壁听的一清二楚的
看来玩阴谋诡计是玩不过我了
于是极不情愿地叫他儿子:
"扶我上车
回家
煲粥吃
饿死啦----"
于是老人儿子一把抱了老人上车
一家人欢欢喜喜的上车
商量着煮白粥吃什么菜好
煎鸡蛋呢
还是吃榨菜
我送出门前挥手告别
老人瞪了我一眼
有点恨意地说:
"又关你事-------"
车一下子开走了
这场闹剧就此结束
老人应是有所求的为难儿女们
但这是他的家事了
并不是我这个外人所要了解的了
老人也说了
关我什么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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