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釉潦草的碗

舒晴曼妙

汝之蜜糖，彼之砒霜

1.上学时，读过陆文夫的小说《井》，我为女主人公的悲惨遭遇，而伤心了好长时间。后来，此小说被拍成了电影，我没有看。但这个小说，很深很深地留在了我的心底。
“一个作家永远要拿作品说话，其他都不那么重要。”过去了这么多年，我仍记得这部好小说，“陆文夫”三个字，很平实很扎实地让我心生敬畏。作品是作家的一个广告，作家的名字是文学作品的广告语。凡是虚伪的造假的，都是些泡沫，时间会戳破它。
“文学也很宽容，只要你有基本的条件，它能够很耐心地等待你成长。”文学这条漫长路，前半段是学习是积累是领悟，后半段才有可能升华或突破。没有无缘无故的灵感，没有无缘无故的文学盛名，作者和作品立得住才能站得直，站得直的作品和作者才能传得久传得远。  
“我写作这么多年，见过太多太多厉害的作者，每个人的自我都是一口井，打得足够深，就能够连通到一条地下大河。”文学唯有修行到一定程度，才碰到矿藏才掘到富矿，浅尝辄止者，都是在脸盆里玩扎猛子的游戏。有太多太多的人想一夜成名，有太多太多的人想一篇作品走天下，更有太多太多的人不想静读一年书，更有太多太多的人不想静练几年基本功。

2.去图书馆换书时，因电脑系统出了问题，借书证卡了壳，不得不到前台去查阅。两个工作人员一查阅，“呀！你借书借了这么多年呀！”是的， 自办理了借书证，我就走在阅读的路上，已有20多年了。
为我办理借书手续的女子说，“我还以为你是给孩子借的呢，你这么爱看书呀，我一看书啊就打盹就头疼。”我笑着点点头，在我看来，图书馆的工作人员，如同老鼠掉进米缸里，富得流油呀。汝之蜜糖，彼之砒霜，你所钟情的事物，在别人看来一文不值。或许，这位工作人员，有我所不知道的爱好和特长，她有她感兴趣的事物。
在我写作的路上，遇见了好些对我不服气的人，他们不服气归不服气，他们中有几个人，如我这样持续借阅书籍二十多年吗？他们没有做到这一点，凭什么诽谤我黑化我呢？我20多岁时，就断断续续背一些唐诗宋词和好词好句，还偷偷练习写小说，这是我家里人都不知道的。黑化我诽谤我的人，做到这一点了吗？
阅读这东西，你投进去十多年的精力，可能看不见任何的起色，它不是地里长的菜，长势好不好都能看得见摸得着。阅读的内容，又没写在脸上，更没挂在衣襟上，有谁知道呢？世俗的人们只用势利眼神和想法，去猜度去评判周边的人。
对我黑化和诽谤，是某些人要忙的事情，我现在要忙的，是如何走出这一个瓶颈期，若在此处桎梏久了，或许真就挣脱不出来了。总会有那么几个人，爱暗戳戳地辱骂我，骂我什么呢，无非是些柠檬精的做派。我能够有东西可写，这说明我不是那种十恶不赦的人，我一直走在写的路上，这说明我在上苍的眼里不是什么坏人。

3.“她不是怪能的！她不是怪会写呀，她还怎么怎么怎么……”，我工作中若出现了纰漏，有些人会在背后阴阳怪气地损我非议我，好像他们工作中不出错一样。我平时生活中，若有了些不如意，某些人会兴奋地拿着这句话看我的笑话。“哎呀，你不是很会写啊，怎么连这个你都不知道呀？”这样的话我听得也很多，我会写，只是会写一点而已，又不是全面能手，我有着太多的知识盲点和生活盲区呀。说这些话的人不是高估我，而是成心恶心我揶揄我。特别是一些巧嘴薄舌的人，跳着脚攻击我，“你还写文章？你如何如何……？”经历多了，时间久了，我也就装装蒜，“我就是会写啊！你为什么不会写呢？不行你也写呀，我又没挡你的道。”一听这话，对方更加气急败坏地跳脚，有的没有的污水，向我身上使劲泼。
好不容易逃离了这些渣滓，我从心底里感到悲哀——我会写怎么了，妨碍谁了？挡谁的阳光了？祸害谁家的平静生活和幸福了？我会写怎么了？我是用了几十年的时间，一点点苦练出来的。我会写怎么了？连我生存的正当权益就不能争取吗？我会写怎么了？我活着的尊严，就活该被那些无耻之徒任意践踏吗？
我，长相其貌不扬，就不应当会写！我身处卑贱，无靠山无背景无人脉资源，就不应该会写！大家同在一个阶层上挣扎内斗，就不能会写！而我偏偏通过苦读苦练，会写了。会写，是我的原罪！“既然拒绝随波逐流，就要承受艰难。”我用这句话哄自己。

4..20来岁时，我非常喜欢听广播，会在某一个深夜里，听到“马太福音”的内容。暖而糯的男声播音，是我喜欢的腔调，更显得遥远而神秘。
我用力地听，使劲地辨别，并没有听出有异常的内容，无非是让人宽容善良的话，还有一些上帝之类的字眼。到了现在，我听到“圣经”“耶稣”的词，并不感到陌生。
那时候的电台，也就几个频道，听多了也很有趣。那时广告少，30分钟的节目，至少有25分钟货真价实的内容，不像现在，前塞广告后加广告的。
听有声书，也是我读书的一个习惯。“听”，多好呀，解放出眼睛和双手来，无意中增加了自己的想象力。




挂釉潦草的碗

有声读物

冬季刊物一直与时俱进
今年把每一个专题的内容
精心制作成了有声读物
喜欢的读者可随时扫码收听
比如扫扫阳光就能听晴朗内容
扫扫月色星光就能听夜谈话题
扫扫风就听到漂泊流浪的故事
我很想听听关于霜和雪的内容
扫了好几回码也没有
便打电话到编辑部
冰凌工作人员耐心地说
霜和雪的内容已录制完毕
预计两周后依次发布
我先听着冬季田野的内容吧


阅读

“阅读就是知识的光合作用”
刚打开书，这句话就传过来
我心领神会地拍拍页眉
又深有同感地拍拍页脚
两个页码向我深施一礼
我双手抱拳作以还礼
阳光拖着秧在生长
我的愉悦开成了豌豆花
提笔摘录的几段话
还结出了甜润的果子
时间在押着韵往前走
我的体会多了精神能量
轻轻合上书时，封面图
送我一款清香型的回味


碗

挂釉潦草的碗
还是被我小心地捧回了家
盛上水，水清澈
盛上饭，和锅里的饭一样香
盛上菜，五花肉在菜尖上笑
挂釉潦草的碗被我善待
与我的粗糙生活十分契合
我们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我们宠辱不惊，看天上云朵
我们用门可罗雀打发俗日
敲敲碗沿，声音巧妙
敲敲碗面，有弦外之音
挂釉潦草的碗
提醒我要写意味深长的话


向往的远方都相似

心里向往的远方都相似
都是诗意的唯美的浪漫的
都有湖波涟漪和古塔倒影
一生心心念念的事情
就是到向往的远方当原居民
喝茶，听歌，读狄更斯
过习惯了的远方都会相似
都有人与人之间的蝇营狗苟
都有亲人间的反目成仇
都会日常琐碎生活一成不变


回响

好的阅读是开心的回响
认真的阅读是体会的回响
深度的阅读是沉浸的回响
心灵与心灵的互碰
梦想与梦想的互碰
就有了美好回响
读者的心底有环佩叮当
书里的内容也欣慰叮咚
世间多了一份浪漫情思
也多了一个见地精辟的人


PH试纸

听说某某某的一篇文章获奖了
还是全国的文学奖项
一向虚荣心极高极高的她
一向被人捧着宠着端着的她
又到处宣讲她的旧演说
“某某某写的还不是一张白纸！”
红色的荣誉证书，就是PH试纸
早就测出了她酸性的狡诈与冷酷